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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廉浩然曲 民族精骨魂 ——观新编廉政历史剧《王家屏》

2022-03-18 发表|来源:山西戏剧网|作者:边云芳
新编廉政历史剧《王家屏》剧照。
新编廉政历史剧《王家屏》剧照。

帷幕轻启,序曲响起:进退无私欲,荣华非吾期。忠于国,廉于己,铁肩担道义……

在艺术的享受中感悟廉政文化

新编廉政历史剧《王家屏》在朔州“两会”期间首演,观演结束后,回到驻地,写下两句话:“当段宝林先生把王家屏的故事写出来,并搬上舞台,历史上真实的王家屏和文学赋予的王家屏已经融为一体,不可分离。编剧让舞台上的王家屏更加鲜活立体,栩栩如生,让这位千古端人更加有血有肉有性格,有情有义有钢骨,是一生清廉赢得的颂歌,是一身正气谱写的丹心谱,是两袖清风吟唱的浩然曲,更是民族脊梁精气魂。”

序幕,明万历年间,新科状元邹元标在倾盆暴雨中疾步向王家屏府上跑去,他受青梅竹马恋人金蝉儿的托付,怀揣着申诉状要做一件彰显正义的大事,可就在快要到达王家屏府上时,被3名锦衣卫打晕抓走。这里一开场,就紧紧地抓住了观众的心,设置悬念:邹元标找王家屏要投什么状?金蝉儿的父亲留下的铁证是什么?金蝉儿在哪里?邹元标对王家屏的信任是不是被抓的原因?从第一场《军情急》到第七场《圣上明》层层展开,环环相扣,讲述了王家屏置生死于度外,机智地通过将门之女金蝉儿和为民请命的邹元标,取得了张居正和冯保克扣军饷的铁证,除奸佞、惩腐败,塑造了王家屏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刚正不阿而又充满智慧的端人形象。

明万历年间,沿海倭寇入侵,戚继光连发3份奏折,称前线军火、粮草严重短缺……,于是,王家屏受皇帝之令查办克扣军饷案。不图名不图利,以天下为己任,进山就不怕那恶虎伤人,王家屏下定决心要查个水落石出,纵然是人头落地也心甘情愿。

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第二场《家事难》、第三场《息争端》,难中见智、难中见情,难中做了正确的决断。“千里修书只为墙,让他几尺又何妨?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家人遵照王家屏的嘱咐,谦让邻居,让出一条仁义巷,体现了良好的家教家风。在这个过程中,张居正登门王家屏府上并送贵重的文房四宝,置王家屏于难堪境地。第四场《风满堂》,王家屏把张居正送的文房四宝放在篓子下面,上面放上老家送来的小米胡麻油去拜访张居正,巧退礼物。张居正让金蝉儿抚琴弹唱,金蝉儿趁机将父亲藏有一本张居正和冯保克扣军饷的账的事说了出来,义正词严,虽柔则刚。“眼见得将士们舍生忘死疆场上,眼见得国土失百姓遭殃,眼见得兵器劣我弱敌狂妄,眼见得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刚烈女子戳穿真相,王家屏顿时明了。第六场《探状元》,邹元标在大牢内梦中与金蝉儿相见,互诉衷情,回答了序幕开始时的疑惑。这儿好似一个意识流的手法,金蝉儿隐退,王家屏前来探望,“除奸佞惩腐恶势在必行,纵然是赴汤蹈火九死一生,本官我愿与你生死同行”。铁了心,王家屏要惩治腐败,光明就在前方。第六场《投枯井》讲的是金蝉儿在被投井前的一大段唱词独白,表现了这位女子的黑白分明、刚烈不阿。“宁做一盆火,不做一块冰,纵然是同归于尽,留取丹心照汗青”。铿锵有力、凛然正气,大段唱词极具感染力,再加上演员深厚的戏曲功底所呈现出来的一招一式的表现力,十分精彩。这是编剧在这部以男人为主的戏中塑造得很成功的一位女性形象。关键时刻,王家屏将金蝉儿救下。第七场《圣上明》,朝堂上,王家屏、金蝉儿、张居正、冯保、马六,当堂对证,证据确凿,真相大白,腐恶得以惩治,除内忧平外患以民为本,臣廉洁君清正四海安宁。一声“端人”响天下,一生清白传佳话。

肃吏治,惩腐恶,归根结底是一腔热血的为民情怀。在“参天大树,百姓是根,江山社稷,民为邦本”的浩荡春风中,帷幕落下。廉无小事,政有所为,端人王家屏清正廉洁的形象经过舞台戏曲的再度演绎,仿佛穿越岁月而来,如清风,似明月,新鲜如斯,闪耀如星,让大家在艺术的享受中感悟廉政文化。

历史人物需用文学赋予的精神传历史之神

王家屏是山阴县人,这片土地因为有了这样一位先贤增添了丰富而深邃、醇香而绵长的人文气质;苍莽的桑干河,苍郁的汉墓群,苍幽的边塞古道,为这位千古端人衬托着厚重而雄浑的背景。有一年,我去桑干河九龙湾岸边重修的王家屏纪念园,园内有墓地、有雕塑、有长廊、有地书、有碑刻,正是春日黄昏,余晖洒落,园内静悄悄。“坟墓是大地的长旅,黄土掩埋了风流。苍苍青草春又生,时间赐予我们“文”和“端”两个汉字,而当我们把这两个汉字连在一起,隔着久年的光阴,那幽深的文化气息怦然涌上胸口”。我写下这样几句话,以表达对朔州历史上先贤的敬意。之后,逐步读到了关于王家屏的诗词、奏疏和流传在当地的故事,比如,关于他嫁闺女的、修桥的、捐学校的、让仁义巷的,听来动容润心。美好的故事几百年来也在滋养着这片土地的淳厚民风。这位国家的忠臣、士吏的楷模、礼部尚书、内阁首辅,一生清贫廉正,但行善事,逝后获封谥号“文端”,高洁的品质垂范后人。

此次,朔州市纪委监委主导以舞台艺术的形式宣传廉政文化,加强廉洁教育,润廉于情,倡廉于心,具有深刻的教育意义。编剧段宝林老师善于提取素材、抓住重点、突出主题,从大历史的角度来解读王家屏,把故事放在抗倭名将戚继光艰苦战斗的大背景下,通过塑造邹元标、金蝉儿等人物,围绕一本账展开,剧情设置巧妙,紧张激烈,高潮迭起,集中表现王家屏忠于国、廉于己的清正形象。跳开地方流传故事的束缚,以一种大历史大视野大情怀的视角来体现,让王家屏从社稷安危、民族大义上出发,其形象更加高大其故事也更具说服力和震撼力。当然,跳开地方流传故事的束缚,并不是脱离,而是有效撷取,比如,嫁女的故事简略带过,仁义巷的故事,置入剧中,这样处理,详略得当,恰到好处,使剧情更加丰满可信;王家屏对待公事上秉公正直、不徇私情;对待乡邻宽厚仁爱、体恤民情;对待家人严格要求、家教良好、修身齐家、做出表率。既坚持原则,又不失人情味;既惩治腐败,又为被惩治者扼腕叹息。舞台上,历史上的王家屏和文学塑造的王家屏已经互为一体,正如剧本上自序里的一句话,剧中的历史人物还需要用文学赋予的精神去传历史之神,这里已不是历史的真实和艺术的真实,而是“心灵的真实”。

廉政思想教育与戏曲艺术的有效融合

剧作家从优秀传统文化中汲取营养,善于开掘历史题材中历史人物的精神世界,而这种表现又和地方文化结合起来,自然转化为唱腔,通过大段唱词来“咏歌之”。人物不同,唱词风格不同,环境不同,唱词风格迥异。比如,“正字有一横与止构成,正字里饱含多少意蕴,不种今年竹哪有来年笋?一事不止可是后患无穷”“辅朝政须清廉严守本分,做官先做人做人先修身”“居庙堂之高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忧其君。忍辱负重天下己任,生死度外铁骨铮铮”“家有万贯能怎样?睡觉也就三尺床”,王家屏的这些唱词既符合他作为内阁大学士的文化地位身份,更表现了他辅佐朝政的清廉本分和不贪荣华富贵的本色操守。

“吃黄糕长大的人不可小瞧,山地里的荞麦有棱有角”“只是这茶壶里煮饺子,一肚子的话该如何往出掏”,还有“按下葫芦浮起瓢”等等,市井方言俚语、日常口语、歇后语的运用给剧情平添了诙谐、幽默、轻松的气氛,点缀得恰如其分,体现了地方语言的特色。

关于人物塑造方面,每一个人物的出场安排、性格特点、动作设计都贴着人物写,坚定正确地弘扬廉政文化的价值导向,牵动人心的命运起伏,深深地打动了观众。王家屏奉命查处克扣军饷案,面对的是自己的老师张居正和皇帝的大伴冯保,何其难?一方面是社稷安危,前方将士的粮草供给,揪着他的心,一方面是手握重权一起朝堂共事的恩师同事,面对行贿、设套、陷害,跟随自己的老伯被毒死,邹元标被投入监牢,金蝉儿差点儿被投入枯井,这一连串胁迫,王家屏受得住考验,担得起大任,熬得住筋骨,守得住本分,记得住黎民,有智慧有勇谋有破釜沉舟一往无前的勇气,最终正义战胜丑恶,腐败得以惩治,江山社稷平安清朗。

围绕王家屏,金蝉儿、邹元标这两个人物同样塑造得十分成功,一个疾恶如仇的将门后代、刚烈女子,一个为民请命、不顾安危的新科状元,二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无奈被逼生生分离,监牢里梦中相见、互诉衷情、同心同向,誓将克扣军饷的证据呈堂。如果没有这二人的辅助,王家屏惩治腐败的道路会困难很多,有了这两位人物的设置,全剧有枝有叶、曲折有致、增色添韵、荡气回肠、异质出彩,是一部廉政思想教育与戏曲艺术有效融合,体现出戏剧美学品格的好戏。

古人不见今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清风润朔州,廉韵养正气,一场廉政文化的艺术盛宴,一堂意义深刻的警示教育课,清廉风雅颂,民族精骨魂。让这一泓精神琼浆顺着戏曲艺术的古老磨道,生动鲜活并常态地流淌出来,滋润清廉朔州、清廉人文、清廉风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