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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删除”的城市公共艺术

2020-05-29 发表|来源:大同晚报|作者:霜枫酒红

“在哪里见面?”

“我们在熊猫屁股下见吧。”

没有成都人的语境,很多人是难以理解这种对话的——即使成都有著名的大熊猫研究基地,但怎么能在熊猫屁股下见面呢?

对于成都人而言,“熊猫屁股下”可谓家喻户晓,对于年轻人而言更是集体话语。这个“熊猫屁股下”指的是成都市春熙路的国际金融中心大楼。这座摩天大楼裙楼的外墙上有一个巨大的熊猫造型雕塑,站在大街上公众只能仰视这只大熊猫的屁股,因而坊间称这个雕塑为“大熊猫”,称国际金融中心大楼前的街面为“熊猫屁股下”。

这只“大熊猫”经常出现在各种关于成都的宣传资料中,也出现在游人的博文、推文中。无论是成都人还是外地人,显然认同这个雕塑是成都的新符号,就像武侯祠、杜甫草堂、金沙太阳神鸟一样,具有城市标志意义。

形象的坊间称谓让人们忽略了这个雕塑的名称《我在这儿》。这是2017年10月4日已故雕塑家劳伦斯·阿金特的代表性作品之一。

劳伦斯1957年出生于英国,1983年毕业于皇家墨尔本理工学院,后来移居美国学雕塑,任教于丹佛大学。2014年1月,劳伦斯完成《我在这儿》,一头由3000多块三角形构件组成,重13吨、高15米的巨型熊猫爬上了霓虹闪烁的摩天大楼。

刚开始有人不习惯这个庞大的事物——它在干什么?是它在看我们还是我们在看它?

艺术品引发的问答是劳伦斯想要达到的。很快这个国内最大的不锈钢熊猫艺术品就俘获了男女老幼的心灵,冲进了游人的眼睛。从地面上看,只能看到尾巴、爪子;在大楼里,只能看到一个巨大的鼻子;在屋顶,只能看到熊猫的头部。总之,从任何位置都无法看到全貌。有人说,熊猫在爬楼;有人说,熊猫在找竹子;还有人说,熊猫在游荡……在评说中,很多明星都成了这只熊猫的粉丝。

劳伦斯从构思到建成这个巨大的雕塑用时272天。他说,“《我在这儿》具有双重含义,不止思考自身的存在,也对城市发展繁荣进行反思。”

劳伦斯在国际上的不同城市留有熊类动物的雕塑作品,像美国丹佛市《我看看你们在想什么》就是一头蓝色的熊。如今,这头蓝熊已经是丹佛市十大旅游景点之一,同款模型变成网红被人带到世界各地。

成都的“大熊猫”雕塑让人们再次看到了城市公共艺术的价值,一件城市公共艺术的影响力、传播力。

大同人对于城市公共艺术并不陌生,近些年来出现在古城东城墙带状公园的历史人物雕塑、百盛购物中心建筑前的市井生活雕塑等,已经成为了城市文化的一部分,其审美价值、传播价值得到了公众的认可。

一般说来,城市中的建筑和雕塑都是最具时代特征的产物,也易于成为城市的符号。像青岛的《五月风》、济南的《泉》、珠海的《珠海渔女》、深圳的《开荒牛》、兰州的《黄河母亲》等,承载的不仅是视觉审美,甚至成为了城市精神、城市文化的载体,表达着地域特征、民族个性、文化历史等元素。

城市公共艺术尤其是大型城市雕塑占据着城市街道、公园,对空间和公众的影响显而易见。因此,这些作品必然会与公众产生交流,引发公众判断、传播。像成都的“大熊猫”就是典型案例。

随着经济、社会、文化的发展,公众日渐关注城市的审美要素。城市公共艺术作为城市中特色和人文情怀的直接载体,开始进入了公众的精神生活。这些艺术品不仅需要符合特定空间的需要,要吻合城市的文脉和发展走向,还要成为城市文化的一部分而具有存续的生命力。

不容否定的是,我们的城市公共艺术有尴尬的作品,至今在城市的一些角落、社区依然存在不伦不类的雕塑。如今,越来越多的城市在规划自己的城市雕塑,力求让其成为城市的名片、新的文化标识甚至旅游景点。

位于大同城墙北门瓮城内的中国雕塑博物馆

大同是中国历史雕塑存量巨大的城市,与中国古代雕塑之都的称谓相呼应,城市的公众空间需要有更多的雕塑作品,诸如公园、商业街区、居民社区、旅游风景区、车站、机场等,理应有匹配的公共艺术。除了历史人物、事件之类的大型纪念性雕塑,其他反映或折射地方文化、风貌、精神气质的雕塑需要布置于城市的不同部位。这不仅是城市历史文化的体现、城市文化建设的需要,也是城市形象构建的要求。

劳伦斯·阿金特曾经说,“我没有兴趣创造一个装饰的对象。我的任务是创造适合周围环境的东西。如果要删除,你会想念它。”期待城市里继续出现更多难以“删除”的公共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