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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剧,打开变幻莫测的戏剧之门

2021-03-24 发表|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金涛

——作家出版社推出陈彦“舞台三部曲”收官之作《喜剧》

《喜剧》 陈彦 著
作家出版社 2021年3月出版

近日,第十届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家陈彦的最新力作——长篇小说《喜剧》由作家出版社推出。2019年由作家出版社出版的陈彦长篇小说《主角》获得了第十届茅盾文学奖之后,2020年底,陈彦另一部力作《装台》改编的电视剧在央视、北京卫视等电视台及网络平台陆续播出,广受热议好评。《喜剧》为陈彦“舞台三部曲”的收官之作,与《装台》《主角》一样,仍写戏曲舞台内外人物动人心魄的生命故事。

《喜剧》是陈彦写了多年的一部小说,开始叫《小丑》,写写停停,直到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来,每个人都被禁足在一定范围内,陈彦又把这个作品翻检出来,开始了断裂十几年的茬口衔接。改名叫《喜剧》,陈彦说是因为一部外国电影已经叫《小丑》了,并且很出名。而中国舞台艺术中的小丑,是喜剧的天然催生婆,就改名为《喜剧》。

续写之时,陈彦首先写下了一个题记:喜剧和悲剧从来都不是孤立上演的。“当喜剧开幕时,悲剧就诡秘地躲在侧幕旁窥视了,它随时都会冲上台。这就是生活与生命的常态。”

陈彦笔下的小丑,和西方不同,是地地道道的中国造。作为戏曲里的一个行当,一曲戏里终少不了小丑上蹿下跳、无事生非。常年从事戏曲工作的陈彦说,小丑鼻子上那块“豆腐干”标得明白,只是戏里人看不清楚而已。丑角脸谱很有意思,贪财的,鼻子上画枚铜钱,甚至“银锞子”“金元宝”;做贼的,画只“黑线鼠”“白蝙蝠”;心术不正之徒,有画一颗歪歪心、烂得流黑水者。

在陈彦看来,小小舞台,永远都牵绊着无尽的社会生活投影。红火了,寂灭了;人五人六了,倒霉背运了;眼见他搭高台,眼见他台塌了。在喜剧演员身上,尤其能显示出这种极具倒错性的殊异况味。在娱乐多样化的社会中,喜剧突然像炸裂的魔瓶,以各种新奇、诡异的脸谱、身段、噱头、“喷口”,变幻莫测地粉墨登场了。

小说《喜剧》以剧团父子三个唱丑演员的几十年唱戏生涯,展开了一段悲喜交加的人生故事。贺氏父子也从最传统的秦腔舞台上退下来,融入到了这场欢天喜地的喜剧热潮中。尽管“老戏母子”火烧天希望持守住一点“丑角之道”,但终是抵不过台下对喜剧“笑点”“爆款”的深切期盼与忽悠,而让他们的“贺氏喜剧坊”,也进入了无尽的升腾跳跃与跌打损伤中。小说中大儿子贺加贝在喜剧的时代列车上一路狂奔时,没有逃脱父亲对丑行的“魔咒”。弟弟贺火炬却在跌跌撞撞中,努力寻觅着喜剧的沧桑正道。陈彦说,当一个时代拼命向喜剧演员索要“包袱”“笑点”时,很可能把一个很好的喜剧演员逼疯逼傻。可当他们真的“疯掉”“傻掉”时,唾弃最快、决裂最彻底的,仍会是捧他的观众,“喜剧,尤其是一种最难把握火候的烹炸蒸馏、煎灼生汆”。

一部小说写了这么多年,却在新冠肺炎疫情的禁足中画上了句号,是喜是悲,陈彦感到难以尽言。从西安调到北京工作已两年有余,多数时候半夜醒来,他还以为是躺在长安的床上。陈彦说,这大概就是他不得不以《喜剧》的形式,继续延伸《西京故事》《装台》《主角》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