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人需要一代人的戏曲
 一代人需要一代人的戏曲
2024-01-26  来源:大同晚报  作者:霜枫酒红

近年来,沉浸式戏曲打破传统观演关系,在更加广阔的场域中演出。这种变化容易被观众感知,也容易吸引观众并引发传播。

2024年1月21日,“传承好家风,践行价值观”山西省京剧院大型精品经典京剧折子戏专场演出在大同大剧院举行。此前的两个月,“曲起平城 韵动云中”大同市专业艺术院团精品剧目展演启动。

从视频镜头和新闻报道中可知,现场观众多且评价高,特别值得关注的是年轻人占比颇大。看此情景,想到关于越剧的一则新闻,“浙江杭州蝴蝶剧场,《新龙门客栈》开演前,大厅聚满了观众,一眼望去大多是年轻面孔。”自2023年3月推出《新龙门客栈》,这部越剧持续走红。而浙江小百花越剧团也一直致力于吸引年轻观众走进剧场,此前每年演出约120场,到2023年演出超过了200场。

什么能吸引年轻人走进剧场?《新龙门客栈》的主创团队平均年龄约30岁,包括85后导演、95后编剧、90后舞美设计师。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更能找到当下文化市场的“爆点”。在演出现场,观众能近距离看到演员的细微表情,还能化身客栈“客人”入戏互动。这种参与感与传统观戏感受迥然不同,实践证明更受年轻人欢迎。

近年来,黄梅戏、京剧、豫剧、越剧、秦腔等戏曲争奇斗艳,在短视频平台上“圈粉”无数,不少年轻人直呼“真香”“过瘾”。据抖音发布的《2021抖音非遗戏剧数据报告》,在线观看国家非遗戏剧相关视频的观众中,90后、00后观众占比超50%。

我国戏曲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先秦。作为中国人文艺生活的一部分,其定位必然是娱乐,因此“玩得开心”是评价戏曲的重要标准,戏曲真正的生命力亦在于此。导演郭宝昌就曾指出,京剧是一种“了不起的游戏”。

戏曲明确区分角色行当在宋金时期,诸多剧种定型则在清朝。戏曲的发展过程就是改变与创新的过程,而推动这些发展的内在逻辑就是“玩得开心”。表演者要把戏曲“玩”到极致,看戏者要能理解前者所追求的极致,这种共振即是戏曲发展的重要动力。回顾历史,传统戏曲唯一不变的恰恰就是“变”。

梅兰芳初学戏时,旦角行当整体上弱于生角。他致力于把旦角艺术发挥到极致,同时期的尚小云、程砚秋、荀慧生等名角也在创新探索,他们共同将京剧旦角艺术推向了巅峰。梅兰芳晚年说,“我的戏,是逐渐改成功的,它们不存在最后的定本,因为艺术永无止境,我不断地演,就会继续地改。”

今天,众多传统戏曲都列入了非遗的行列,传承与保护一个剧种,需要演员的不懈努力,还需要相当数量的观众尤其是年轻观众的认可。这就要求剧种与时俱进,实现内容与形式的创新,与观众真正地接近,培养一种情怀、一种共振,进而形成接受群体并持续提升其文化认同、审美能力。

学者浦江清在上世纪30年代初就认识到:“我看了外国戏,反倒认识中国剧在世界的地位。”钱穆先生也说,“要了解中国人生,亦该去看看中国的平剧。”显然,中国作为历史和世界中的文化社区,戏曲就是“符合社区期望的、作为其文化和社会特性的表达形式”之一。

戏曲有其存在价值,但不同时代需要相适应的表达变化。年轻人就说,“我不是不喜欢戏曲,而是不喜欢原来的表达方式”。传承不等于守旧,“学古不泥古,破法不悖法”。

作为国内第一部沉浸式戏曲作品,在苏州沧浪亭畔演出的昆曲《浮生六记》反响广泛。该剧导演萧雁说,舞台特别明亮、灯光多彩变幻、声音宏大响亮多是来自西方歌剧的审美,而恰恰是不太亮的灯光才能凸显夜晚园林的幽静,不用扩声设备的演唱才可令观众体会昆曲之美。观众在《浮生六记》中跟着剧情和演员的表演,循着沧浪亭的复廊、花窗而动,在6个不同场景中可以感受到别样的江南风韵。

武汉汉剧院与武汉博物馆联动打造了沉浸式演出《贵妃醉酒》。该创新剧目在《百花亭》和《霓裳长歌》的基础上改编而来,很受年轻观众欢迎。上海更是将戏曲沉浸到人来人往的商场,像“拾光·寻春 向美而行”主题戏曲游园会让观众感慨“看了这么多年戏,从来没和演员这么近”。

作家汪曾祺在数十年前就说:“所有的戏曲都应该是现代戏。不论是经过整理加工的传统戏、新编历史题材戏,还是现代题材的戏,都应该具有当代的思想,符合现代的审美观点,用现代的方法创作,使人们对当代生活中的问题进行思考。”实践证明,戏曲不等于农业时代的文艺形式,更不能直接判了死刑。尊重传统、面向当下,戏曲的生命力来自于一代代年轻观众的加入,一代人需要一代人的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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