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戏
2024-09-11 发表|来源:阳泉晚报|作者:翟淼“咚咚锵!咚咚锵”……
高考完刚回母校领取了团员资料,在同母亲回家的路上听到了远处传来的唱戏声。我询问母亲是哪里在赶庙?“你说的是南关的庙会吧,最近正热闹呢。”母亲说罢调头准备带我去凑凑热闹,可淅淅沥沥的雨阻挡了我们前行的道路,最后决定晚上再去看。母亲结束晚间的工作后,和我一同到了庙会,看着台上的戏,我的思绪被勾回过去的岁月……
“爷爷,又要去看戏了吗?”小小的我听不懂戏中的意思,却也开心地同爷爷坐在大院里听着这咿咿呀呀。庙会很热闹,我拉着爷爷往一个个零食摊前走去。“爷爷,爷爷,买给我嘛!”我揪着爷爷的衣角撒娇。爷爷耐不住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皱皱巴巴的钱袋子付了钱。我高兴地为爷爷展了展衣角,拿着零食跑了起来。可是我总是跑不过爷爷,我的脚太小了,每次都会被爷爷追上,要是长高点就好了。
“爷爷生病了,要哄他开心哦!”母亲在回家的路上告诉了我这个不太好的消息。进到医院里,看见爷爷躺在床上,我愣住了。明明前段时间他还能骑得动自行车呢。康复治疗后,爷爷坐上了轮椅,回到家,爸爸给爷爷买了很流行的智能“小度”。爷爷普通话不标准,喊着蹩脚的平普:“小度小度,给爷爷放戏!”“对不起,小度未识别。”“你不听爷爷话!”爷爷好像真的把它当成了小孩。我过去帮爷爷开了戏,爷爷晒着太阳舒服地听起戏来。
《铁血阳泉》开拍了,母亲带着我和姐姐一同去当群演。那里的每个人都很热情,每一位地道的阳泉人都积极配合想让这座城被人熟知。我梳上了辫子仿佛真的成了那戏中的人,迈着坚定的脚步走向胜利。
回到家中,爷爷抚摸着我的辫子,讲起了他参军时的故事。他说他见过地震时人民的痛苦,他同战友几乎不停歇地挽救生命,困了就睡在路边……不知何时他的眼中早已充满了眼泪。自少年时便当兵的爷爷就算老去,也永远心系党和人民。
“回来吧,爷爷生病了。”高一的一个晚自习,外面的雨很大,我的心也同外面的雷声一样轰鸣、跳动。开门声响起,我一步不停地进入卧室,前一天还笑着说要喝绿豆汤的爷爷就这样躺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一滴滴落下。我看不清爷爷的面容,只能听到他艰难的呼吸声。
“你的MP3还能用吗?给爷爷听听戏。”听罢,我便取出其中的内存卡,将一部部晋剧下载了进去,爷爷最爱的《打金枝》可不能忘,他每天都得听好几遍呢。存完后我把它交给了大爷。大爷在医院一遍又一遍地放给爷爷听,希望他能有所好转。可我们用尽力气也拉不住爷爷,就连他最爱的晋剧也不行。
“头戴上翡翠双凤齐,身穿上绫罗锦绣衣。”戏又开始了,我拉着母亲的手跑向前去,扭过身去,我看不到爷爷的身影,爷爷追不上我了,戏我好像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