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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园方寸地 老旦亦精彩 ——张洁红艺术人生掠影

2019-12-17 发表|来源:运城晚报|作者:王思恭
《窦娥冤》剧照。张洁红饰演蔡婆(左),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贾菊兰饰演窦娥。

自幼学艺的女孩子踏入梨园面临的首个选择,就是确定行当。试想,妙龄少女,青春年华,谁不想唱花旦、武旦、闺门旦,凤冠霞帔,扎靠插翎,靓丽潇洒地驰骋舞台?定为青衣尚可,最怕被定为永远以两鬓斑白老太婆形象示人的老旦。而运城市蒲剧团二级演员张洁红入行伊始,偏就选定了青衣、老旦。从艺34年间,她成功塑造了一系列血肉丰满、光彩照人的人物形象,成功地扛起了市级大团不可或缺的行当角色,走出了独具特色的艺术之路。

崭露头角龙门奖

在2000年10月举办的全区(市)戏曲会演中,张洁红和孔向东联手打造了新编传统折子戏《罢宴》。孔向东扮演宋代名臣寇准,张洁红扮演寇准乳母刘婆,两人珠联璧合,再现了清官寇准身居相位之后,放松自律、耗费巨资、大摆寿宴、在乳母刘婆苦劝下知错罢宴的一幕。这是一出配合反腐倡廉、有着借古喻今现实意义的好戏。

张洁红扮演的刘婆仪表庄重大方,唱腔舒展流畅,表演形象逼真,把一个正直善良、直言敢谏、据理力争、位卑未敢忘忧国、有着远见卓识的古代妇女形象,刻画得张弛有度、棱角分明。该剧目首获全区戏剧大奖,让观众记住了能唱会演的优秀老旦张洁红。

5年后,全市龙门奖戏曲会演举行。在运城市蒲剧团的折子专场中,张洁红和优秀净角仇玺勤联合主演了率先登场的《李逵探母》,讲述了梁山好汉李逵下山欲接母亲、李逵之兄李达贪财报官、李逵连夜背母离家逃走的故事。张洁红扮演思儿心切、哭瞎双眼的李母,出场一句唱腔就赢得了满堂喝彩。她以真情贯注、优美动听的唱腔和细致入微的表演,将一位白发老母思儿、盼儿的急切心情,表现得淋漓尽致。母子相认时,张洁红与仇玺勤蹉步向前、相拥而泣的精彩表演真切感人,将全剧推向了高潮。在龙门奖评比中,张洁红获得名列第四的好成绩。

全市戏曲会演中的不俗表现,验证了张洁红的艺术实力,也成为其进入艺术创造高峰期的重要转折。

主演《秋娘》挑大梁

2011年,受市蒲剧团委托,笔者对豫剧《骨肉情仇》进行了重大改编,与一级导演李泉水、一级作曲畅元发联手打造了古装戏《秋娘》。该剧中,武周时期华州刺使陈耀宗侍妾秋娘,因所生男婴被元帅夫人用女孩所换而被逐出,与养女荷花相依为命。才学出众的荷花,被帅府聘为权宝师傅。换子真相暴露后,秋娘逃入尼庵。荷花科考高中,官任按察使。权宝犯案,陈耀宗请旨欲以秋娘抵罪。荷花为秋娘请旨诰封,罪犯依法严惩,上演了一出“女换子、双传旨”的千古传奇。

张洁红扮演一号人物秋娘,她反复研读剧本,准确理解剧情,按照导演提示,细细琢磨角色,运用唱做念舞艺术手法,对人物进行了精雕细刻。喜得爱子在祈儿庵还愿时,她融入小旦表演,台步轻盈,表达了秋娘心欢意畅的万分喜悦。儿子被换,被逐出府,悲喜荣辱,只在瞬间。此时,张洁红着力表达了秋娘震惊、意外、绝望、悲伤的情感变化。

秋娘栖身帅府,得知换子内幕时,张洁红将秋娘内心陡起波澜的失态、猛醒后的掩饰,表达得恰到好处。被元师夫人严刑拷打时扑跌腾挪,显示了她深厚的艺术功力,准确揭示了秋娘思儿、盼儿、见儿,却又不敢认儿的内在情感。权宝杀人逃离,荷花缉拿追凶,与出家为尼的秋娘在庵内巧遇。得知儿子误伤人命,秋娘挺身而出,欲为权宝顶罪,“忍伤痛把往事对儿言讲”的核心唱段,唱得回肠荡气,凄美感人,树起了秋娘胸怀博大、宽厚善良的母亲形象。

《秋娘》的排演,剧团投入的主要是人力。2012年农历腊月,剧团放假前在排练厅通排了一遍该剧。春节期间,剧团应约在河津玉泉寺演出,因主演《风流才子》《西厢记》的女小生李晓芳煤气中毒、住院抢救,演出剧目一时脱茬断档。情急之下,剧团让尚未彩排的《秋娘》于正月初六晚直接上演。张洁红提前默戏,进入角色,和扮演荷花的段更果、扮演权宝的安亮、扮演陈耀宗的廉兵、扮演秋氏的杨秀兰等剧组同仁紧密配合,精心演绎,居然一炮打响,颇受好评。

正月初九晚,李泉水导演与我赶往永济南梯村观看《秋娘》。当晚天气阴冷,但冒着严寒赶去看戏的观众把露天剧场挤得满满当当。第二场演出风生水起、自然流畅,得到观众很高评价。此后,《秋娘》填补了空白,成为剧团的热演剧目。

倾情演绎《窦娥冤》

《窦娥冤》是世界文化名人、元代大戏剧家关汉卿传世之作,1959年以王秀兰等五大名演员超强阵容拍摄的同名蒲剧艺术片历久不衰,成为舞台演出的范本。复排原版《窦娥冤》,是市蒲领导班子安排的一项重要工作。该剧由中国戏剧梅花奖获得者贾菊兰、红梅奖获得者李红莉领衔扮演窦娥,张洁红扮演二号人物蔡婆。

为此,张洁红重温经典,看影片、读剧本,消化导演阐述,提前融入人物,以时而情浓韵重、优美动听,时而凄切悲怆、沁人肺腑的唱腔,和融神于形、情动于衷的表演,将蔡婆受窦天章嘱托、视幼年窦娥如同亲生的慈爱体贴;老年丧子、与青年寡居的窦娥相依为命;荒郊遇险、遭无赖威逼的软弱无奈;对贪官污吏徇私枉法、窦娥无辜蒙冤的愤怒怨恨;探监、祭桩生离死别、为儿媳申冤报仇锲而不舍的心路历程,表达得贴切自然、收放有度,刻画了蔡婆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为剧目的成功起到了增光添彩的重要作用,令人们刮目相看。

张洁红原籍盐湖区文化名村上段村,祖父是新中国成立初期捐献三石小麦、送子参军的劳模张文明。她的父亲张栋才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荣立战功,母亲丁玉兰是上段村业余剧团老旦演员,多次赴县参加会演,被文化馆田郊单老师誉为“运城县业余剧团第一老旦”。

张洁红自幼爱戏,1985年进入著名蒲剧音乐家刘双虎、旦角名家梁爱英创办的民营剧团学艺,1991年考入运城艺校,工青衣、老旦,得到秦翠兰、李爱玲等名家的真传。学生时期,她便主演了《教子》《断桥》《苏三起解》等剧目,引起广泛关注。1994年毕业戏曲晚会上,她演出的《女绑子》颇受好评。时任市蒲剧团业务团长王艺华和团长杨福林商量后,将张洁红指名要到市蒲剧团。仅隔一天,临猗县眉户剧团时任团长郭高计也想要张洁红,得知她已被市蒲剧团要走,直怨自己“迟了一步”,后悔莫及。

初到优秀旦角扎堆的市蒲剧团,张洁红只能扮演宫娥彩女之类的龙套角色。但角色无论大小,张洁红都会尽最大努力演到最好。她将舞台当课堂,有空就看,边看边学,看会了许多好戏。2002年,著名青衣张秀芳分到青年团后,张洁红接演了张秀芳留下的《沙家浜》(沙奶奶)、《清风亭》(贺氏)、《史外英烈》(牛猛夫人)、《包公赔情》(王凤英)等所有剧目,并演出了自己的特色,得到广泛好评。《杀狗》(康氏)、《西厢记》(老夫人)、《枣儿谣》(吴母)等30多个剧目的精彩演绎,中国戏剧红梅奖山西赛区银奖、二级演员,是对张洁红艺术贡献的充分肯定。

张洁红不但唱做俱佳、台风严谨,而且注重职业道德。今年夏季在稷山县农村演出《窦娥冤》时,天气炎热,气温高达三十八、九摄氏度,张洁红本就身体不适,但仍坚持上演。她穿上厚重的戏装,在电钨灯照射下,高温中暑,“探监”一场当场晕倒。副团长李永杰当即拨打“120”叫来救护车,将她送到医院救治,在场观众无不为之感动。

在蒲剧舞台上打拼了30多年的张洁红,以自己的辛勤耕耘、默默奉献,书写着别样的艺术人生。期待张洁红有更多更新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