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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御史 为民伸冤——晋剧《打虎记》观后

2018-05-09 发表|来源:山西戏剧网|作者:王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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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剧《打虎记》原名《大清御史》,早在2017年1月就曾读过,并且参加了座谈会。该剧编剧裴军强、导演贾宝宝。这次由榆次文化艺术中心演出,使该剧比读剧本有更为深刻的感受。当年读了剧本之后就感到非常的激动,把一件历史上有记载的真人真事经过艺术化的处理,达到这样的程度,实在不容易,应该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打虎记》同原来文学剧本《大清御史》相比有了很大的提高和改进,主要是删除了一些不必要的情节,简化了戏剧发展的脉络,突出了人物的主要戏剧动作,使立在舞台上的戏剧效果更加强烈,艺术感染力也得到了应有的发挥。比如第五场中,删除了赖三这个人物,同时把赖三受吕锡龄指使要将卜施仁杀掉灭口的情节也删除,只留下梁诚将卜施仁擒获做为人证的情节。这样既节省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赖三,也使情节不至于过于复杂,影响主要人物的戏剧动作发挥。最后将这几个贪官污吏展示到舞台上也是上次讨论时大家觉得没有看到坏人受到惩罚而不过瘾的改进。总体来说,现在的演出本显然比文学本有了很大的提高。

新编历史剧从《大清御史》到《打虎记》基本是按照历史上发生的这件案子编织情节的,剧情起伏跌宕,看起来让观众一气呵成。公案戏往往是难以辨明真凶,无法为受害人伸冤,其实生活中最为常见的是明明找到作恶者,却无法伸张正义,不能惩恶扬善,令人难以接受。这出戏就是从这里入手,事发案情是非分明,可就是不能将恶人惩罚,为冤死者报仇雪恨。观众通过剧情展示,观看清官如何将是非明辨、将贪官罢免,就成为观众关注的热点。演出中第六场很有戏剧性,起初吕锡龄异常嚣张,他借着朝廷中各级官员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劝梁中靖不要再插手此案。其实,观众已经知道吕锡龄的嚣张早晚要失败,因为梁中靖经过步步紧逼,已经掌握吕锡龄贪赃枉法的证据,正准备将其拿下,所以,吕锡龄越嚣张,越使观众感到他的滑稽。正当梁中靖已经把吕锡龄已经拿下准备发落时,谁知圣旨下,不让梁中靖再审此案,已经落魄并且胆战心惊的吕锡龄立刻又再次嚣张起来。这样就把戏剧性又推向了一个高潮,观众也为梁中靖更加担心,这个案子如何收场?作者在这里没有停留,而是通过梁夫人的劝解,让梁中靖放弃此案,不能因为一个村姑的冤死,把自家的身家性命搭上。这就为塑造梁中靖的人物个性提供了非常恰当的戏剧情境。管不管这个案子就成为考验梁中靖能不能不畏权势,甚至不怕丢乌纱帽、被皇上罢官免职的关键。作者在这里安排了一大段唱腔,很好的把梁中靖的心理变化刻画出来,当然这个人物也就立住了。

观看了昨天晚上的演出,也感觉到有些不满足或者是希望提高的地方。比如第三场的“五堂会审”,这在原先的文学剧本里是没有的,估计是这次演出本加上的。五个官吏各具神态,在舞台上是充满戏剧性的,但是要把他们的各自特点表现出来。现在感觉到这五个人虽说在语言表达上有了区别,有的老态龙钟,有的是“娘娘腔”,还有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但是在人物表演的节奏上区别不大,都是很高的调子,没有舒缓的地方,这样就把不同的人物演成了雷同的个性。而且这五个人也没有区别。比如,太原知府沈琮,开头还和别的官员不一样对案件有怀疑,可是很快就和别人同流合污了,而人物基调始终在一个调门上,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层次感,这就把人物类型化了,有些可惜。如果让这五个人在对待案件的态度上有所分别,效果会更好。现在,这场原本可以有许多充满沉重感的戏剧场面,也显得概念化,远不如后面第六场的处理为好。这当然是导演的问题,剧本和演员在这里只能是听从导演的安排。

最后的结尾只是表现梁中靖奋笔疾书,准备再次上奏进谏,这些贪官污吏的处理是靠画外音,虽说让他们也出现了一下,还各自说了一些翻悔的台词,但是仍旧有些不满足。皇上为何开始不让重新审理此案,后面又如何听从了梁中靖的奏折,使案件沉冤昭雪也没有很清楚的交代。按照史实记载,是刑部对此大案做出了最后的判决,皇上并没有“维持原判”这一说。梁中靖有一件事名垂千古,他心怀国是,为国为民,曾上奏朝廷,请求赦免被株连的无辜人员,虽遭到道光皇帝的训斥,但仍矢志不渝。在道光十二年,梁中靖68岁时又为此事上奏,终于获准。梁中靖这一奏章,就是直到当今的一人犯罪一人承担,不再株连他人的法律规定。一个封建时代的官吏能有这样跨时代的超前意识,在古代官吏中唯有梁中靖。在这出戏中,作者是把这段情节用在赵翠姑案已经被皇上否定了,但是梁中靖再次上奏朝廷,不顾个人安危伸张正义,这样的改写是不错的,可以借此情节塑造梁中靖的不畏强权、为民做主的性格,也使剧本的可信度增强,可看性当然也更加明显了。但是对整个案件的完整性还缺乏一定的力度,给观众的感觉是意犹未尽。如何弥补这个遗憾仍旧是需要认真考虑的。希望在今后的演出之中不断完善和改进,使这些遗憾缩小到最少的程度。

总之,看了昨天晚上的演出还是非常振奋的,一部表现惩治腐败,歌颂为民做主的清官戏能够达到如此的程度是很不容易的,也是非常可贵的。《打虎记》为我省戏剧创作的艺术性和观赏性的突破开了一个好头,应该向你们表示祝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