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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人物的唱,再漂亮的腔也没有艺术生命力

2019-07-24 发表|来源:中国艺术报|作者:吴华

原创北京曲剧《林则徐在北京》上演

2019年是虎门销烟180周年,近日由北京演艺集团出品、北京市曲剧团制作的原创北京曲剧《林则徐在北京》在天桥剧场上演,以北京曲剧的形式重现民族英雄林则徐坚定的禁烟精神和深切的家国情怀。

林则徐虎门销烟这一历史事件为人们所熟知,而该剧却以独特的视角聚焦林则徐虎门销烟前在北京期间,与道光皇帝以及反对禁烟的人物之间的较量。据史料记载,林则徐在北京时,道光皇帝曾多次见林则徐,但他们的谈话内容并没有相关史料明确记录,该剧在借助真实史料的基础上,参考民间故事,与林则徐禁烟的事迹相结合,为观众补充了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我们主要是从当年郑君里导演、赵丹主演的电影《林则徐》和谢晋导演、鲍国安主演的《鸦片战争》中认识林则徐这位民族英雄的。如果仍然沿着这样的思路去挖掘这位民族英雄,既难脱窠臼,又难以出新。剧本巧妙地摒弃后面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只聚焦林则徐在北京面圣受命的短暂时光,将所有的人物关系、矛盾冲突、病入膏肓的社会百态、京城官场的腐败沉沦,悉数融于其中,可以感到这个剧容量很大,看点很多。 ”北京市记协常务副主席郝中实表示。

据了解,为了最大程度地还原历史真实,挖掘这段历史的故事线索,在该剧创排期间,主创团队进行了多次采风,包括观看林则徐相关的影视资料、参观林则徐故居、重走史料中记载的林则徐去过的地方。该剧导演席凯表示,林则徐的精神在今天仍然具有重要的时代意义,希望林则徐的爱国主义精神能对当下的年轻人有所触动。

而贴近生活的现实主义也正是北京曲剧自诞生以来一贯坚持的表演风格。北京曲剧作为北京的地方剧种,创作上以演绎清代和近现代北京题材见长。近年来,涌现出了《杨乃武与小白菜》 《烟壶》 《龙须沟》 《茶馆》 《四世同堂》 《正红旗下》 《骆驼祥子》 《黄叶红楼》等一大批优秀曲剧作品。

原创北京曲剧《林则徐在北京》自上演以来,其丰满的人物性格、传统与新编相融的音乐、虚实结合的舞台美学,使得该剧得到了众多老戏迷和年轻新观众的喜爱和认可。而一些业内专家则表示,对于该剧来说,剧中人物形象的塑造以及复杂人物关系的处理是该剧目能否立得住的关键所在。

“塑造一个角色,我感觉一开始就像是一个交朋友的过程。我要接近他、认识他、了解他、理解他,然后欣赏他、追随他、模仿他,直到成为他。 ”剧中林则徐的扮演者、北京市曲剧团国家二级演员李相岿谈到其如何塑造林则徐时表示,首先要对林则徐本人的出身、家庭、性格,以及他的生长环境、人生经历做一个梳理和了解。再结合当时的时代背景和社会环境,在脑海里先形成一个大致的人物形象,然后把自己的样子逐渐和脑海里的林则徐形象重叠合成。

“尤其是拍定装照的时候,面对镜子里那个粘了胡子、头套的自己。那一刹那,我自己得相信镜子里的自己就是林则徐,林则徐该有的眼神和气质,我在镜子里要看到。但这种眼神和气质,正是基于对历史资料和故事的学习,以及借鉴其它艺术作品的林则徐形象。只有这样内外兼修、相辅相成,才能塑造出一个既有英雄‘光环’又接地气,生动鲜活、有血有肉的林则徐。 ”李相岿说。

为了使人物独具个性,鲜活地呈现在舞台上,该剧作曲、北京市曲剧团青年作曲顾静媛在唱腔设计上也花了不少心思。她认为,曲剧的唱腔要以写人物为主,再漂亮的腔不是人物的唱,也就没有了艺术生命力。例如,道光皇帝屡屡提到禁烟中来自大臣们及太后的威胁,以及和林则徐之间的信任被离间时唱的一段,顾静媛选择了曲剧中较为有难度的曲牌“湖广调” ,曲调沉郁顿挫、阴郁幽婉,把角色不为人们所理解,孤家寡人无人可用的心情通过曲牌的特点展现出来;林则徐被众朝臣暗算伤害后,依然毅然决然、一瘸一拐地来到皇宫面圣,为道光皇帝演唱的一段唱腔,顾静媛则大胆使用了新挖掘的曲牌“军乐歌” ,独特的旋律和递进的节奏把角色的决心和一往无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目前在话剧舞台上出现了一种特别奇怪的现象,就是对白独白化。舞台上两个演员之间交流,不是冲着对方说,而是冲着观众说,彼此缺乏交流。 ”戏剧导演林荫宇表示,在曲剧《林则徐在北京》中,要避免这种尴尬的问题出现,处理好君与臣、父与子、夫与妻、师与生、朋与友等诸多人物关系至关重要。戏剧评论家王安奎也表示,在处理人物关系时要进一步密针线,把人物关系写得让观众明白,而且要写出特点来。

“人物关系对一个剧目太重要了,它是推动剧情向前发展,推动矛盾冲突爆发,改变人物命运的重要因素。一个剧目的剧情是建立在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和事件上的,没有人物关系,就没有矛盾冲突,也就没有故事和剧情,剧目也就不存在了。 ”在李相岿看来,越是复杂的人物关系,剧情往往就越矛盾突出、跌宕起伏。“作为演员,我们更多的是要展现这种关系的复杂程度,把人物关系转变为矛盾冲突,最终呈现给观众一个波澜起伏、紧张激烈、引人入胜的戏剧情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