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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州秧歌队里的年轻人白永刚

2020-06-13 发表|来源:山西戏剧网|作者:殷素萍

白永刚是晋城最年轻的民间艺人,他传承的是至今已有两百多年历史的濒危地方小戏——泽州秧歌。2017年开始学戏至今,虽然只有短短3年时间,但泽州秧歌却早已深深融入了他的灵魂,他希望更多的年轻人多关注这种地方小戏,让日渐没落的泽州秧歌能够重新走入老百姓的生活。

打上脸,穿上行头,白永刚身上就会有不一样的光彩。

A 秧歌队里最年轻的民间艺人

“有日头上来一杆杆高,手把住窗帘叫嫂嫂。嫂呀嫂,天明了,咱姑嫂二人上山去打酸枣……”5月15日上午,南村镇青年白永刚在自家院子里一边哼唱着小戏,一边揉着手中面团。

今年25岁的白永刚是南村镇拾明秧歌队的一名队员,这支由普通农民组成的队伍目前有队员17名,平均年龄50岁以上。白永刚不仅是这支队伍里年龄最小的队员,也是晋城传唱“泽州秧歌”的民间艺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

泽州秧歌的剧目大都表现的是家庭矛盾、婚姻纠纷、人生伦理,演唱内容多属诙谐风趣的民间生活故事,唱词幽默,句尾押韵,常常针砭时弊。泽州秧歌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老百姓的语言,在教化了世人的同时又有乐趣,让人看的时候既高兴,又懂得道理。

近年来,泽州秧歌等地方小戏开始回归老百姓的生活。为了保护泽州秧歌,南村镇政府就把这些老艺人组织起来,并在镇文化站安排了固定场所,开始了每周一次的定期排练。2013年夏天,南村镇政府把一批老艺人组织起来,举办了一场泽州秧歌的演出。那场演出中,刚满18岁的白永刚第一次听到了泽州秧歌,从此便迷上了它。自那以后,只要秧歌队排练,白永刚便和其他村民一去旁观、听戏。

和那些上了岁数的老艺人相比,雷打不动去听戏的白永刚显得很特殊。一来二去,白永刚就被“求贤若渴”的老艺人们惦记上了。2017年,白永刚被吸收进了秧歌队,并跟着秧歌队的李小连师傅学习。就这样,白永刚成了这支队伍里最年轻的民间艺人。

B 打上脸穿上行头,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泽州秧歌也叫干板秧歌,兴起于乾隆年间,兴于嘉庆、道光年间,盛于咸丰年间,是流行于晋东南地区高平、晋城、阳城、陵川、沁水一带的地方小戏。唱词韵味优美的泽州秧歌,每一句唱词或以三三四或三四三的形式出现,最后一个字总是押着韵出现,潜词用句中蕴含文法,体现出先辈们生活的智慧和文化的积淀。

“以前有句话叫‘遍地秧歌遍地戏,人人都会唱几句,晚上唱到台,白天唱到地’,所以你想‘泽州秧歌’兴盛的时候能有多火。”十字腔、七字腔、五字腔、紧板、慢板……师傅教得用心,徒弟学得上心,仅短短半年时间,白永刚便掌握了《原小拖笆》、《鞭打芦花》、《瞧闺女》这些传统剧目的唱法,并跟随老艺人们到省里、市里参加非遗展演、元宵节活动等演出,再次将泽州秧歌的魅力展现在世人面前。

“穿上戏服,戴上行头,在舞台上把那个人物有喜有悲的感觉展现出来,它虽然来源于生活,但是和生活又有一定的区别,那种感觉特别真切,有特别浓烈的感情在里面,特别好玩。”说起泽州秧歌,性格腼腆的白永刚一下打开了话匣子。他告诉记者,穿上戏服,戴上行头,一起范儿,他就是戏中的那个人物,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聚会的时候,高兴了他就给我们唱一段,不高兴了也给我们唱一段。打上脸,穿上行头,白永刚身上就会有不一样的光彩,特别美。所以泽州秧歌给白永刚带来的精神上的愉悦,是一种别样的生活美学。”吴文婷是白永刚的朋友,同样是一名年轻的民间艺人。在她眼里,泽州秧歌对于性格腼腆、不善言辞的白永刚而言,是情感的输出口,心灵上的滋养,其他人难以体会。

C 希望“泽州秧歌”重新走入老百姓的生活

“在南村,结婚、开业庆典、过节办事,都要用到花馍,虽然我蒸了没几年,但顾客还是不少。”与同龄人相比,在泽州秧歌里泡了3年的白永刚,多了几分沉稳,而且维持生计的职业也更是与同龄人不同,那就是蒸花馍。

“有订单了,我就开始蒸花馍,闲了就在家陪陪父母,唱唱泽州秧歌。”对于白永刚的选择,头几年他的父母还颇有微词,觉得他应该和村子里其他的同龄人一样,到铸造厂或什么地方上个班,每个月能够拿到稳定的工资,后来,随着儿子的坚持和逐年增长的订单,他的父母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而为了提高手艺,白永刚找到了泽州面塑传承人白凯亮,两个人年龄相仿,虽没有正式拜师,但亦师亦友,这让白永刚蒸花馍的手艺提高不少。“忙了干活,累了唱戏,闲了陪父母聊聊天,日子虽然简单但挺充实,也挺好的。”调水、和面、做造型,烧火、添水、蒸花馍,闲暇之余唱唱秧歌,白永刚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然而,随着泽州秧歌的传承青黄不接,泽州秧歌也随之没落。“它之所以没落,因为没有人去创作,如果能够创作出和我们的生活贴近的剧本,泽州秧歌依然还会兴盛!”在白永刚眼里,泽州秧歌原来之所以那么兴盛,是它用乡间俗语,用老百姓能够听得明白的话,把做人做事的道理展现出来,对普通大众起到教化的作用。

2011年,泽州秧歌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然而,因为没有人编出与时代相符的新词,不能与时俱进,所以艺人们只能按照100年前的老剧本去演。“时代虽然在进步,但它教化人心的作用没有变。”白永刚说,目前自己和老艺人们能做的,只是按以前的剧本把这些剧目先恢复起来,他特别希望更多的文化人能够关注泽州秧歌,帮他们创作出紧贴时代主题的好作品,就像赵树理创作的《开渠》一样,让泽州秧歌这个濒危剧种重新走入老百姓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