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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亲任皇家“春晚”总导演 大戏连唱一个月

2015-02-23 发表|来源:法制晚报(北京)|作者:老猫

没有电视,没有电影,没有春晚……古人过年,最大的娱乐活动就是看戏,人们的关注程度不亚于现在的“春晚”。直到现在,在一些农村,过年看戏还是保留节目,从正月初二开始直到正月十五,乡村大戏连绵不绝,你方唱罢我登场,要的就是个喜庆热闹。看戏貌似稀松平常,不过看戏的说头还真不少。现在就点点滴滴,从古道来。

唱戏的祖师爷是唐玄宗?

唱戏的祖师爷是谁?民间多推崇唐玄宗,因为唐玄宗在宫中搞了个“梨园”,总是和嫔妃、宫女们在梨园中排戏。所以戏剧界习惯于称自己是“梨园”。不过,梨园里也有拜“田相公”的。这位田相公又是谁呢?实际上,他的真名叫雷海青,是唐玄宗的宫廷乐师。安史之乱时,他被安禄山掳到洛阳。安禄山总想模仿唐玄宗的做派,在开宴会的时候命令雷海青等人奏乐。没想到雷海青摔了琴,向着长安的方向大哭。安禄山好没面子,恼羞成怒,把雷海青杀害了。清书《袖海编》里说,后来人们开始祭祀这位忠于唐朝的艺人,祭祀时隐去他姓氏上的“雨”字,留下一个“田”字,成了祭拜“田相公”。

不过,真正有详细记载的戏剧演出,最早应该是春秋时代楚庄王时期。此前的演出,都是演员们直接表演音乐或者舞蹈,而楚庄王时期的演员优孟,第一次穿上了别人的服装,扮演了另外一个角色——已故的楚相孙叔敖。楚庄王为这事差点让优孟当楚相,而优孟只是借此劝楚庄王优待故去臣子的孩子,别让他们受苦。

清朝人纳兰成德认为,梁朝时的《大云之乐》,是第一部有故事情节的戏剧。这部戏由一个老翁主演,讲述了“西域神仙变化之事”,所以他认为,“优伶实始于此”。

乾隆年间的学者恽敬则考证出,金朝开始有了戏班子。当时在朝的官员,分为文班和武班,而宫中的医生、占卜师以及戏曲演员们,无法归类到以上两种去,便统称为“杂班”。每当有宴会,演员们会报名道:“杂班上。”久而久之,“杂班”就成了戏班子的专称。

在唐朝的时候,演员们在宴会上演出完毕,都会得到赏赐,一般是彩色的丝织物,帛啊绢啊之类,是能作为货币使用的。他们会把得到彩物挂在脖子上,叫做“缠头”。当然,得到缠头的不止是演员,唐朝的王公大臣们也有不少能歌善舞之辈,喝得高兴跳上一段,也能得到缠头。后来,“缠头”一词就用来指代“赏赐”、“礼物”,不管礼物是什么,也不管赏的是谁了。

到了明朝,还有了专门的戏剧评论家。清朝学者朱彝尊的书里说,万历年间,就有臧懋循、何元朗两位评论家,经常因为对戏曲的观点不合而争论。他们还搜集了不少剧本、曲子进行出版,为戏曲集子作序,做了不少工作。有意思的是,朱彝尊提到他们整理的一个剧本——屠长卿的《昙花》,说这个本子“终折无一曲”,全是道白,难道这是中国最早的“话剧”吗?

女明星的故事

戏剧之中,凡是女性角色,都叫旦角。但旦角大多数还是男人扮演的,女演员走街串户,在古代,毕竟有多种不便,也有礼法约束。《隋书》里讲,北周的周宣帝就曾经“广召杂伎”,并且命令“城市少年有容貌者”穿着女人的衣服唱歌跳舞。这大概是一场集体男旦大联欢吧?

不过在演艺圈里,女人从来都是有天赋的,什么都挡不住她们的发挥。比如唐朝的宫廷中就有教坊,聚集了大批的女演员。《教坊记》中说,这些女子,意气相投的,往往会结拜成“香火兄弟”。一群“兄弟”,少的八九个人,多的能到十四五人。有哪家的少年娶了其中一位,这位新郎就被叫成“新媳妇”或者“嫂子”,那男人呢?则是“笑而不答”。男女角色,完全颠倒了。办喜事的当天也有“闹洞房”,“香火兄弟”们会跑到“新媳妇”那里,说:“我们和新郎是兄弟耶,互相爱怜。兄弟娶妇,我们也得尝尝新媳妇的滋味儿。”这个时候,“新郎官”是不会生气也不会嫉妒的。但有一点,这样的玩笑只存在于同一群“香火兄弟”里,跨了群,则完全不被接受。

教坊之中,有一位女明星叫庞三娘,舞跳得特别好。她年纪大了,脸上起了好多皱纹,可她却有着高超的化妆术,用轻纱把皱纹帖平,再用云母粉和蜜涂一下,“遂若少容”。有一次有人来找她,一进门,见是个老太太,张嘴就问:“庞三娘子在吗?”庞三娘回答:“她是我外甥女,今天出去了,有事明天再来找她吧。”第二天,这人又来了,庞三娘已经化好了妆,那人完全认不出来,只是说:“哎,昨天我来的时候,见着你姨了。”

因为庞三娘化妆的本事太高超,教坊里还送她个外号,叫“卖假金贼”。

元朝是杂剧特别发达的年代,旦角大多“直以妇人为之”,也就是说,女演员大行其道。像张奔儿、李娇儿等。只不过,元朝的女演员们大多悲惨,“优”与“娼”经常是兼职的。

明朝文人张岱的《陶庵梦忆》里,记载了一个女明星——朱楚生。当时四明有个精通音律的姚益成先生,经常和朱楚生等人切磋研究,使得朱楚生技艺大进,《江天暮雪》、《霄光剑》、《画中人》等都是朱楚生的拿手好戏。张岱说,朱楚生长得不算漂亮,但即便是绝世佳人,也没有她那样的风韵。对女人而言,脸蛋不是唯一,气场才最重要,从古到今,道理是一样的。

编剧不能当宰相

中国的戏剧有很多种类。《南村辍耕录》上说,宋朝有戏曲、唱诨、词说;金朝有院本、杂剧、各种宫调,但院本和杂剧其实是一种东西;到了元朝,院本、杂剧才分成两种。院本是五个人演出,包括副净、副末、引戏、末泥、孤装,又叫五花爨弄,以短戏为主。这里要特别说下这个爨字,在古代戏中,被用来指代短戏,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宋徽宗时候,在云贵一带的少数民族爨人来朝,宋徽宗看见他们的服装、头巾和鞋子都特别漂亮,脸上还施以粉墨,就让优伶们模仿为戏,于是,爨这个字,就和戏结了缘。

据说演戏和朝代的兴亡也有关系。明朝有一本《草木子》说,第一部戏文叫《王魁》(已经失传),是永嘉人写的。当时有个说法,就是千万别让编剧永嘉人当宰相,要不必然亡国。没想到南宋末年,还真有个永嘉人主持朝政,当了右丞相,他叫陈宜中。结果他上台没多久,南宋真的亡了。

这里面有什么逻辑吗?还真没看出来,也许,就是巧合吧,不过也很戏剧化。   

乾隆帝看节日点戏

要说皇帝和戏,还真有不少渊源特别深。除了唐玄宗以外,乾隆皇帝也是个大戏迷,而且一到节日就要看戏。为此,他还专门指派官员制定各个节日的戏目,交给乐部进行日常排练,什么节,就点什么戏,这叫做《月令承应》。例如自己过生日,要演神仙喜庆的戏,叫《九九大庆》。春节的时候,必定要上大戏,要在年底就定本子,一般要图个驱除妖孽的讲头,所以要演唐玄奘西域取经故事,可不叫《西游记》,而是叫《升平宝筏》。后来,还命令庄亲王谱了三国的本子《鼎峙春秋》、梁山好汉以及宋金交兵的本子《忠义璇图》。这些大戏,都要在元宵节前后演。

到了晚清,贵胄们喜欢戏的就更多了,不仅要看,而且还要演。肃亲王善耆就是这么一位,嗜戏如命。有一次和名角杨小朵一起串演《翠屏山》,善耆演石秀,杨小朵演潘巧云。其中一节,是潘巧云和石秀吵起架来,杨小朵冲着善耆就加了句台词:“你今天就是个王爷,也得给我滚出去。”这一来还赢得满堂彩了,因为对方就是个王爷。

后来呢?后来清朝就真的“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