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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市歌舞杂技团成长之路:十年,化茧成蝶去追梦

2017-03-30 发表|来源:三晋都市报|作者:田琳
配图 刘通 摄

每年春节过后是许多行业的淡季,但太原市歌舞杂技团(以下简称“市歌舞杂技团”)显然未受太大影响。3月以来,团里不断接到演出邀请,团长王剑对记者说,国外的主题公园特别多,也是杂技团最大的客户。近期,有一拨演员要赴阿根延巡演,5月是去德国的演出,接着智利的一个演出公司预定了明年南美洲巡演。还有来自国内的大连、新疆、广州等地的邀请。“演员现在已是不够派了,我们考虑的是和谁合作更有利。”

由“吃皇粮”的“事业人”变成“找粮吃”的“企业人”,十年来,市歌舞杂技团经历了化茧成蝶的蜕变。

体制改革,一潭死水活起来

近三十年来,艺术表演团体一直是我国文化体制改革的先行者和试验田。到2012年底,全国文化系统2013家承担改革任务的国有文艺院团已初步完成阶段性改革目标任务,其中,转企改制61%,撤销 20%,划转19%,只有一批代表国家形象和承担非遗保护职能的院团继续保留公益性事业单位性质。与所有改制转型的文化机构一样,转企后的艺术表演团体要面对如何完善法人治理结构、提高市场生存能力等课题,这是时代赋予这一代文化人无法回避的历史使命。

2007年,36岁的王剑时任太原市文化局艺术处处长,常年与歌舞、话剧、晋剧、豫剧、杂技这些院团打交道,与歌舞杂技培养起了深厚的感情。也是那一年,她放下稳当当的公务员,调入了当时文化体制改革的重阵——太原市文广集团演艺中心任副主任,随即又出任杂技团团长。

太原市杂技团1956年建团,在杂技团会议室里,昔日得奖的节目剧照静静地讲述着昔日的辉煌。但到了2008年,全团能演出的演员只有19人,杂技不同于其他艺术形式,演员到了三十五六岁,很难在台上有优秀的作为。但团里的正式演员到60岁才退休,老的退不下去,新的受编制的影响进不来,在体制外培养出来的三四十位学员,因为编制的问题流失特别严重。

旧体制已走到瓶颈期,带领吃惯了“皇粮”的员工快速进入市场体系,这是要啃的第一根硬骨头。

在王剑看来,杂技是靠形体语言和表演艺术进行交流的,没有语言障碍,所以它在国外的所有艺术表演类中最具市场潜力。中国杂技在国际上享有较高声誉,在中国是一流演员,在国际上一定也是一流的。“太原市杂技团不是没有好节目,缺的是演员。”

当时年轻演员是团里的骨干,却拿着最少的工资,没有演出,也挣不到补助,直接后果就是演员们不好好练功,人浮于事。是大家不热爱这个职业吗?“不!”王剑说,“搞艺术的人最热爱自己的职业了。”

2009年,太原市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将歌舞团、杂技团、豫剧团合并,核销事业编制,成立太原市歌舞杂技团,王剑接任团长。

为了最大程度激发员工的创造热情,团里进行结构调整。工龄在20年以上的老职工给予他们合适的待遇;技术骨干留下带新学员;还有一部分充实到服装、舞美等部门;招进了新团员……如此,一潭死水活了起来。

三管齐下,“造人工程”渡难关

在新成立后的太原市歌舞杂技团,演员们又找回了干劲,王剑首先思考的就是人才的问题。

直接挖人,只能是杯水车薪,没有好待遇人才哪里来?解决问题还得从团队建设上抓起,“挖苗子,团自带”,从民营团队中接“半成品”回来继续完善培养,与此同时招收杂技学员班,从零教起。
  到了2013年,“造人工程”初见成效,“苗子”基本成熟,学员班的小朋友有的也能上台了。王剑说,“这就叫台上演着一批,台下练着一批,台后还备着一批。”阶梯式的人才队伍模式一直延续到现在,可以派四支队伍同时赴国外演出。2017年,又招了一个新的学员班,最小的孩子才6岁。

人有了,刚刚在市场上起步,但艺术院团生存的业态却发生了变化。2012年年底,由于政策和各项纪律规定的出台,一些企业的庆祝庆典类演出大幅降低,多年形成的演出市场和模式没有了。转企文艺院团不得不重新面临市场考验,自寻出路。“财政的拨款在交完各项保险费用后,每个职工只剩下300多元。”王剑说,那两年的日子是最难过的。

作为团长,必须带领大家在市场大潮中逆流而上。团里开始调整服务对象,回归舞台,开始做精美的舞台剧。

大型综艺旅游晚会《唱享山西》和杂技秀《我们年轻,我们去追梦》两个大型剧目,一举改变了原先两团没有文艺精品的局面。《唱享山西》是山西省十大文化品牌剧目,《我们年轻,我们去追梦》将现代舞、杂技、魔术等多重元素巧妙融合,极具青春朝气和时尚气息。之后,2016年,原创音乐剧《十年》荣获全省第十一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奖……

一路走来,有荣誉也历经坎坷。市歌舞杂技团的大型民歌情景诗《桃花红杏花白》在国家大剧院首演时,因不善经营,只推广了20天的票房。后来做音乐剧《十年》的时候,在和其他团队合作的过程中,他们逐渐学会了市场营销,这边刚开始排练,首演即确定在上海文化广场,同时就开了票房。

文化担当,提升自我有平台

3月28日上午,记者来到市歌舞杂技团排练厅。每天早上8时30分,队员开始训练、排节目,再加上晚上的训练,一天最少也得10个小时。王剑说,杂技全得靠时间来一点点打磨,这也是中国杂技人吃苦耐劳精神的一种体现。

对不少国内艺术院团来说,海外演出已占据了全年日程的重要时段。市歌舞杂技团也走出了国门,到访过美国、加拿大、法国、德国、迪拜、沙特、韩国……

太原市歌舞杂技团在全国处于中上水平,属于中等规模。历史悠久,有优秀节目传承,技术非常高,在全国有很高知名度,特别是这两年在国内外杂技市场上声誉越来越高。虽然在平时的训练中就注重了演员技能的全面性,10个人的小团队就能完成一个半小时的演出,但演员还是供不应求。全团160多名队员,平均年龄不到30岁,主力队员从11岁到23岁。

队长秦二建今年27岁,2007年来团,之前在民营团队中演出,团里人性化的管理和优良的平台给了他更好的发展空间。“真正让我成长的是当队长之后,我明白了责任的意义。尤其是带队在国外演出,感觉特别有压力,但压力同时也是动力。一方面要保证节目质量,另一方面队员安全也要放在第一位。杂技本身就有一定危险性,一点纰漏也不能有。”秦二建这个队的杂技节目《飞钹》,后半年将进军国内文化部主办的两大国际杂技赛场——“吴桥国际杂技比赛”和“中国珠海国际大马戏节”。节目练了3年了,20个参演队员人人都受过伤。

刘影1995年就来到当时的杂技团了,她见证了20年来太原市歌舞杂技团多项变革。2009年,刘影每月工资还只有700元,一台晚会13个节目,即便参演其中7个,工资也和只参加1个节目的同事没有什么区别。两年后,刘影的工资涨了8倍,甚至有一个月,因为演出多和技巧难度高,她拿了七千多元。

如今,30岁的刘影虽然受年龄和演出技巧的限制,工资有所下降,但她通过在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杂技创作人才培养”编导班的学习,正式成为团里的编导。她为即将赴德国演出的学妹们编排了节目《蹬鼓》,艺术生命又赋予了新的意义。

相对于这些成熟的演员,2008年进入学员班的罗紫婷也不逊色。8岁进团,今年17岁已是登台多年的老演员了。罗紫婷练的技能之一是“单手项”,单手项要求臂力大身体轻柔韧强平衡好,对演员要求很高。罗紫婷的家在广西,从小就离家,吃住都在团里,在团长王剑家过了好几个春节。懂事的罗紫婷每个月都会给妈妈的卡上打2000元,“家里有弟弟、妹妹,妈妈说我一定要独立。”

用刘影的话说,杂技演员的艺术生命本身就短暂,团里给队员提供更多的演出机会和发展空间,使队员有了很大的归属感。

民营院团更多的是为了生存下去,容易被市场牵着鼻子走;相比之下,国有院团一定要有文化担当,为老百姓生产出更好的精神食粮。王剑说:“人才的培养可以生产出更好的艺术产品,好的艺术产品又可以培养出更高端的人才,这样就有了市场竞争力。我们的每一分努力,是为了更好展示中国文化的自信力,让世界倾听中国故事!”